次日,毫无动力与兴趣地上完上午的四节课后,悭感到右肩上落下一只手。扭过头去,看到的是诱像昨天一样充满着光芒的双眼。
“难道是?”悭在心里想着,正要说出来,就被诱拉着出了教室。
走廊上。走在前面的诱头也不回说:“今天又得到新的情报。”
新的情报?
“这次的情报贡献人是3B班的同学,我跟你都不认识她。长着大眼睛的她,好像在整个学校的绯闻圈中挺有名气。认识她的人都称她是校花呢。”
校花?悭在心中揣思。假如这次去见的情报贡献者是校花的话,自己会不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可以选择的话,倒是希望对方是一个像自己一样的普通人呢。
“就是那里。站在那里的女生。”诱双目镇定地望着前方,说。
那里,指的是前方,十米左右处的那个女生吗?远远地望去,立在走廊与空地的交界处之间的美少女,发丝在轻风中徜徉,不,是起舞比较合适吗?她的忧郁的眼神静静地望向远方,瞳孔冰凉,视线空洞,给人一种存在感薄弱的感觉。不,应该是说存在感几乎为零,比较合适眼前的情景。
她看见了悭和诱,微微吃一惊,视线从前方投来。
诱微笑,“悭,这难道是我的错觉吗?虽然会被她的外貌紧紧地迷住,可是却跟暗恋的感觉不一样,反而从心底产生了一股奇异的冷漠感。难道是因为这个女孩的黑暗系眼神吗?”
悭顿一顿。“老实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和同样的疑问。”
悭说:“话说回来,她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情报贡献者?来自3B班的所谓的校花?”
诱说:“约好中午休息时段在教学楼一楼面向空地集合的具体坐标,就是前方十米那个位置没有错。所以……”
有着校花称号的女生,轻迈莲步从前方走来。
“走吧。”悭说完,跟诱齐齐向对面的来客走去。
“秋子。我是秋子。”女生自我介绍,转眼已经在学校的活动室。
活动室中间摆着一张突兀的桌子和四只木椅。悭与秋子面对面,诱像主持人一样坐在悭和秋子的侧面的座位。
真是漂亮呢。眼睛轻轻的一动,就能带动美丽的睫毛像秋风中的芦苇一样摆动,真是比储存着几座城市所需的电量的大亚湾发电站还更加电人啊。
做完自我介绍的悭和诱,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能是因为欣赏秋子美貌的缘故,悭和诱的脑筋正处于卡壳阶段,一时间想不出什么适合场合的话来说。干巴巴地等着情报贡献者提供她那被早就约定好的服务,就是悭和诱两个人目前所处的尴尬状态。
“虽然我对那个女生不熟,但是好歹也算邻居吧。我跟她,喔不,现在大家都叫她幸子了呢。我跟幸子住在同一个小区,准确地说是住在同一幢楼上。你知道的,因为总在挑战“每天早上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出门去上学”的游戏,所以我跟她常常搭上同一班电梯。就这样,我早就知道她的真实名字。每天搭电梯的时候,都会礼貌地打招呼,聊些毫无意义的话题。直到后来有一天,发生了那件事之后……“
秋子一口气说了一番逻辑通顺的话,相信悭和诱也听得明朗。可是,最后的省略号好像一个号角,在吹响着“接下来才是高潮部分”的口号。
那件事之后?那件事是什么事呢?——悭和诱同时伸长勃子,简直就像伸得越长对方秋子的回答会更满足他们的胃口一样。
“那件事,”秋子出于个人习惯,伸出右手比划起来,“就是她告诉我的一件事,使我对这个女孩的印象,发生了超过270度的转变。那天是傍晚,我跟她从来只有在早上乘同一班电梯而已。可是当天傍晚,我因为家里有事,提早回家,没想到竟然跟她搭了同一班电梯。就在那班电梯上,她告诉了我她的秘密。她说,在她打完喷嚏之后,她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女生,而且这个女生有两个特点,第一,这个女生拥有让空气爆炸的能力;第二,这个女生有点坏。因为那种性格比较恶劣,所以幸子称它为‘黑暗人格’。你们两位也听得不敢相信吧。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当时听到这种事的我,也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开无聊的玩笑,生活的牢笼本来就够无聊的了,没必要再用这种低俗的方式来创造更多的无聊吧,难道她的目标是终有一天用无聊来撑破生活的牢笼吗?那我就感谢她了。”
虽然是长篇大论,可是悭和诱却丝毫没有厌烦的感觉,再加上发表演讲的讲师是这位漂亮虽然略带冷漠的女孩子,真是即使剩余的生命全部都用来聆听秋子的讲座,相信报名的信徒还是能排成长得看不见尾的队伍的吧。
至于打喷嚏使得一个普通的小学生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种事,无论如何也难以置信。假如幸子的打喷嚏是因为感冒了呢,感冒之后人体的行动力、思维力都全方位下降,从而造成平常人以为打喷嚏之后的自己不像自己,这倒算一个免为其难的解释。但是,拥有类似原子弹或者导弹般的使空气爆炸的能力,这是怎么回事呢?普通人类的话根本无法做到的吧。
所以,幸子要普通高中生悭和诱接受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干嘛不说话?”秋子嘟嘟小嘴问,微微的烦燥盖上吹弹即破的脸蛋。
就像一只刚刚入睡的猫咪却被主人催醒并不情愿地被送回自己的窝一样的停顿,悭问:”要我们相信这种事情,打喷嚏就会变成另一种人格这种事情,也不是完全不行啦。另外我还有问题想问。”
“说。”
“假如放任不管幸子的话,在未来有可能发生的对人类的最大危害是什么?”悭眼神坚定地说。
“幸子说过,根据她对另一黑暗人格的理解,黑暗人格可能会暴走,也可能变得温驯。用她的结论来回答你的问题的话,答案就是,无法确定。”
悭感到喉咙间**着一根鱼刺般难受,不但是秋子的说话口气让他感到对方的冰冷,另外,幸子的结论让他感到绝望。果然只根据目前所蒐集到的情报,距离解决问题还有太远的一段距离吗?
“总之,今天是谢谢你了,秋子。”悭按照标准的礼仪向担任情报贡献者身份的秋子道谢。
“不用客气。”秋子做出按照圆规画圆般一样中规中矩的答复。
“怎么样啊?悭?”走出活动室,诱向悭询问。
走廊上像被天空吸干了夕阳一般,光线已经悄悄黯淡下去了。
“假如她说的是正确的,那么我必须更快地行动了。在黑暗人格暴走之前。假如有什么不测的话,恐怕整个学校都有可能会被毁掉喔。这一点是令人最不担忧的。”悭像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巫般说。
“没想到问题竟然变得越来越棘手啦。”诱仰着勃子,脸挂一道乐观的微笑。
“嗯。”
“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无缘无故地响起一声大爆炸。我记得那次大爆炸的地点是在2A班的教室门口,准确地说应该是位于三楼的2A班的门外两米处的高空中。虽然说全校的人几乎都听到了爆炸的声音,但是真正目睹爆炸的形状的人,好像只有位于附近的四个班的同学而已。对吧?而且,根据传闻,爆炸的形状也很奇怪。因为它的颜色,是紫色的。”诱说。“不是白色的烟雾,而是紫色的。很奇怪啊,难道炸药里面还加入了氦元素一族的惰性元素吗?当然,更奇怪的地方在于,有目击者称:”
悭接着诱的话说道:“……爆炸完全是凭空发生的,没有任何炸药的影子。”
也就是说,这是利用空间中的空气产生的爆炸,或者是从异空间中引出来的爆炸,是超自然现象。
连科学课本上也从来没有说明这种现象的原理,根本没有任何研究员做过这方面的研究。
诱一边走一边说,“距离那次异常爆炸发生以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学校方面努力做着各种对外完全屏蔽的工作,虽然有组织相关小组在调查爆炸的来龙去脉,但是那帮人个个跟稻草人没什么两样,只是摆在那里做样子,根本不做实事而已。”
悭微微地颔了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诱忽然恢复元气一般,开心地说:“对了,悭,今天还有另一名情报贡献者!我都忘啦,快跟我过去见他。”
悭眨眨眼,“又一名情报贡献者??”怎么不早说喔!
两个人走上楼梯。
当门被刷地推开,光线涌进昏暗的教室。
“嗨。还以为被你放鸽子了呢,诱同学。”教室的深处传来谜一样的男子声音。
诱走进去,满脸带着歉意,“对不起,因为刚刚不小心忘记啦,等记起来赶紧跑过来的时候,还好没有来不及,真是让您久等了。”
悭的左臂仍然被诱拉扯着。“喂,放开我啦,放开我啦。”进入昏暗教室的时候,悭问:“情报贡献者,这次又是谁啊?是校草还是外校二人组?”
诱扭过头来看着悭说,“呵呵,是你认识的人啊。悭。”
待视线刚好适合从强光到昏暗的环境转变的时候,那位“谜之情报贡献者”也踱步缓缓从教室的昏暗角落中向悭和诱走过来。“谜之情报贡献者”轻轻开口:“你好啊,悭。又见面了呢。”
竟然向自己打招呼,可是悭真的认识对方吗?这把嗓音听起来怪熟悉的,就像是每天都会听到的声音一样熟悉。啊,难道是老师吗?
悭看清对方的面容时,才反应过来,吃惊地叫出口。“林子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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